那女孩对我说/

如果有一天我把回忆写成书
就送给从懵懂走向迷茫的自己

杂记/想多听听他们的故事

时常在想,倘若我能早些听闻他们的故事,会不会很多离合都变得不一样,很多不自知的喜爱与崇敬会不会变得合理许多。我也无从去求证,只能留下满满的遗憾,才会在母亲讲起过往时,想多听一点点,再多一点点。

那些被生命隔断的过往,都交给文字吧。

/外曾祖父辈的两兄弟

外曾祖父和外曾叔公关系很好,家里两兄弟各有各的领域。那个年代好像也没有应该不应该,想要不想要。我能在家里劳作,那我便留在家里。我能四海求学,那我便志在远方。外曾祖父应该算是满腹经纶,一生清高,也从不肯低头求过谁。人生唯一能被说事的估计就是年少去赌博把计划改建土地的钱给输光了。所以说,凡事皆难当下判祸福。倘若当初,外曾祖父真的在土地建好楼房,我们家就从了平民翻身为地主,没多久的文革便也是一场劫难。

外曾叔公先是生了一个儿子,但是外曾祖父家不能生育,于是做弟弟的把儿子过继给了哥哥。这个见证两兄弟情感的儿子也就是我的外公。那个时候大家庭都住在一块,所以外曾祖父和外曾叔公都是教育着外公长大的家人。外公不仅有哥哥身上的清高傲气,也有弟弟的踏实务实。外曾祖父去世那天,唤着外公坐到床边,同他说:一定要读书,一定要让后代好好读书。

 

/我们家要读书

外曾祖父的遗训,外公也确实做的很好。在家里揭不开锅,到处借钱过日子的时候,家里五个孩子都没有放弃念书。从我的辈分谈起,大姨最大,最早生了一个女儿;大舅老二,生育一子年纪排行六;我母亲是老三,生育一女排第二;二舅老四,生育二子,排行三、四;小舅最小,生育一女一子,分别排行五、七。

外曾祖父生育两个儿子,都是读书成材,他们的后代也就是我母亲那一代,也都尽可能接受良好的教育。母亲这一代正巧经历文革时期,往后恢复高考,大姨和二舅没有选择继续学习,出来自己打拼,做点小生意小买卖。大舅一路念到北大,母亲和小舅是专科毕业。母亲放弃了家里当官的路,留在深圳工作;小舅最后当一段时间老师后,转药厂,最后又转回教师行业。我对另外一个分支的情况不是很熟悉,就不赘述了。

外公是当上了干部,但是还是过了一段时间苦日子。当初文革时期,外公是教师,差点也被批斗,索性是躲过一劫。但是意想不到的是,尽管环境有诸多难处,不仅五个兄弟姐妹都能念书,长子还学习了钢琴,为了求学在厦门大学附近租房考取研究生。

外公病重那段时间,我正好考上了市区比较好的高中。回老家探望外公时,他老人家坐在轮椅上被人推出来,手颤颤巍巍地拿出一封红纸有些破旧的红包,嘴里叨叨着:好啊...好啊...读书好啊...真好啊...

 

/外公与我们

小时候一直觉得外公很严肃,难以亲近。时常夜晚跟表姐坐在家院子前的空地,吹吹晚风闲聊。外公总是自己出门散步,一两个小时再回来,路过我们时都会喊些什么,可能是晚风吹散了他的话语,也可能是我对家乡话太陌生,总之我是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就正襟危坐等他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

那个时候我不知道,总是外公出门买好鸡,准备在餐桌上或给我们带回去。

虽然外公家族很和睦,但是母亲这辈已经很疏远了,就连外公这个分支也有些许支离破碎的印记。外公重病到去世那段时间,大人一直在筹备买房的事,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原来能买一套房是外公一辈子的奋斗目标。母亲说,外公似乎与房子没有缘分一样,曾经有盖房的机会,也是被别人投诉后来拆掉不准再建。临终了,大人筹备的房子都买好了,外公也是没能住进去。虽说当时大舅也曾恍惚到有些愧疚,但我心里还是存留那份替外公的不值得。

我其实不是一个信教的人,但每次母亲提去庙里给外公烧香时,我总是很积极。难能积极地去学要准备什么食物、烟酒,摆放的位置,买香烧香的步骤。我年少不懂事,才跟您少说了好些话。如果您愿意听,我也想多说几句。

前些日子收拾屋子时,拿出一本厚实的家谱。族谱上我过继给了大舅,母亲说,我便是家族中外公这一代长子的长女,在家族传承上面,也是有很大的责任。外公对晚辈都很有想法,倘若我没有过继,母亲到我这一条也就断了。大姨的女儿过继给了二舅,而我,外公选择过继给大舅。有些时候,想早点知道这些故事,想知道老人家的想法,虽说不知学业上会不会更有进步,但好像就能有多一份支持的力量。

外曾祖父、外公和母亲在家族中都是被宠大的孩子,我确实能看到他们骨子里的清高和自信。于我而言,也许人生许多时候会因为一些执拗,变得不那么顺遂,但是留给后代,若是哪怕一点也好,可以说来听听的故事,可以当你说出口,会为这样代代传承而骄傲跟敬重,那人生的使命也不过如此吧。

品析史学,不过是通解人性

叙叙家常,也不过是念念故人罢了。

评论

© 那女孩对我说/ | Powered by LOFTER